|她诧异地看向他。心跳都漏了一拍。她听见自己低声回答林暮云：“一个伤者。”（六）疗伤一轮圆月被夜云撕破。听高棠道“伤者”，林暮云没再多问，重重拍了老驴，老驴小跑起来，在风中的血腥味儿散到禁军鼻内之前，带着车帐离开了这些人的视线。高棠掀了帘子，知道林暮云没有驾车去常用的水路，而是绕了一圈，从南角钻进十里滩一片茂密的绣球花圃，抄小道去点绛楼的后门。驴蹄与车轱碾压脆弱的花草，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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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诧异地看向他。
　　心跳都漏了一拍。
　　她听见自己低声回答林暮云：“一个伤者。”
（六）疗伤
　　一轮圆月被夜云撕破。
　　听高棠道“伤者”，林暮云没再多问，重重拍了老驴，老驴小跑起来，在风中的血腥味儿散到禁军鼻内之前，带着车帐离开了这些人的视线。
　　高棠掀了帘子，知道林暮云没有驾车去常用的水路，而是绕了一圈，从南角钻进十里滩一片茂密的绣球花圃，抄小道去点绛楼的后门。
　　驴蹄与车轱碾压脆弱的花草，在夜里凭空飞起一阵仓促的霜色花雨，匆匆覆盖她视线，一抔花瓣从她抬起的帘间猛得钻了进来。
　　她忙将帘子关起，却挡不住那些花瓣，已经落在他的发上和胸前。
　　红白交映。
　　那样子既如天上神佛，也如地狱修罗。
　　高棠手暗中攥住了一块袖子，微微皱眉，不敢去动他:“你，还撑得住吗？”
　　魏临渊半躺在原处，呼吸夹着潮湿的闷哼声，此时，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，无奈笑了声：“不要怕，我不会死在你车上的。”
　　“我并非此意。”她再张了张唇，索性又不说了。
　　“嗯？”他湿润的眼望着她，“怎么不说完呢？”
　　高棠唇瓣微微抿紧。
　　看魏临渊的伤势和走向，刺伤他的人必定就在十里滩内。
　　今日是《三潭映月》上演的日子，刺客应该就是提前知晓了他今日一定会来此地看舞，便提前在这里等着他，腰间一刀，血染半身，伤的.....不算轻了。
　　她将目光落回来，良久，轻轻地、坦诚的接上那未说完的三个字。
　　“不是我。”
　　魏临渊听完，点着头笑嗯了声：“我知道不是你告的密。不然我还会跳进你的帐子，向你自投罗网？”
　　驴车拐了个弯，身上的车轱转向减了速。
　　高棠放空了一眼，再轻轻问，“你怎么知道里面坐的一定是我？如果今日是其他人，未必会帮你打掩护。”
　　他可能痛得狠了，细碎射进来的月光下，额头早已浮起一层浓汗，车出了花圃，剧烈一颠簸后进入平地，他也呻吟了一声。
　　高棠听得耳根发热，撇开头去。
　　就听他的声线传来，“上次靠你那么近，我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。”
　　靠味道识人？
　　她脑中乱糟糟的，不待深究，车外人的影子转压过来，黑沉地杵在帘前。
　　“娘子，到了。”
　　她前去掀开半边门帘，魏临渊的目光追着她的身体动，看她弯起腰，柔滑垂坠的水缎褙子铺了满地，在月光下透析出纤细柔美的一段胳膊跟腰背。
　　佛法常云：“远者为缘，近者为因。”
　　也许在他眼中，只有眼前人的肉体尚算不上是一段草木跟死物，这个姑娘的身与发肤都是真切的，是他可以去触碰的，一种欲望里的真实。
　　见她第一次，
　　他便想要她。
　　高棠朝车外道：“你去叩门，要三长三短，门守就知道了，叫他将角楼的偏门一起打开，看能不能将此车行进角楼里去。”
　　按驴车行的速度，林暮云能肯定里头是个百斤以上的男人，应“是”的话停了一停，说：“娘子，角楼可没有空屋子了.....”
　　“你先按我说的去做吧。”
　　“是。”他这才应。
　　接近后半夜，角楼已经灯灭，姑娘们陆续睡了。
　　苏蔻执着一鸳鸯纹的红色瓷盏圆烛，蜡油融化在上，似怨人的眼泪。等那驴车慢慢挤进了角楼，李咸歌披着外衣，已经在一旁焦急地等着了。